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原先的一些传统行业,搭上“互联网+”的顺风车,衍生出新的次生行业,比如大宗商品网络贸易、网上约租车服务和互联网金融等等。这些新兴行业大多已经成型,却没有相关的资质,或者说用旧的资质来做新的业务。在为普通民众提供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监管难题,对新兴行业的资质管理,究竟该怎么设立?违规变更资质都造成了哪些损害?
听说买涨买跌都赚钱,山东的王先生加入了所谓的“现货原油投资群”,通过湖南华夏商品交易市场下属的会员单位湖南途昊有色金属经营有限公司开设了投资账户。在号称“分析师”的指导下,王先生多次进行所谓的原油交易,很快就赔光了账户中的钱。他说,开户之后指导做华夏油的交易,之后,很快就把钱都损失掉了。根据“分析师”认为的行情,让他做多或者做空。它说的叫现货油。王先生一次都没交割过,所谓的“现货”,他认为大概是个名字而已。
王先生随后对这家交易所的交易资质产生了疑问,从未见过产品,何谈现货?经记者查询湖南华夏和其会员单位途昊的工商注册信息发现,两家企业仅有建材及化工产品、矿产品、谷物的批发资质,以及农产品、文化用品的销售资质。湖南途昊的董事长倪金龙告诉记者,公司正在申请原油交易资质。他说:“我们是按照交易所注册的,可能原油产品也是新上的品种,我们这边的营业执照也会增加营业品种。”
途昊的上级公司湖南华夏商品交易中心总裁张宝丰解释,投资者在交易中心购买的所谓“华夏油”产品,实际上是从原油中所提炼出的成品油,使用的是自家化工产品交易资质。“华夏油”虽然是成品油,价格涨跌却不按国家发改委的指导价进行交易,而是按照国际原油市场的报价而定。他们根据中石化计算的比率、多少原油可以提炼成多少汽油和柴油的对价方式,折算成兑换多少汽油卡和柴油卡进行现货交割。
一周前,商务部新闻发言人沈丹阳再次明确,任何从事原油、成品油进出口、批发、仓储、零售的企业,都必须具备法律法规所规定的资质条件,取得相关政府部门的经营许可。截至目前,商务部尚未批准任何一家交易市场从事原油、成品油交易。也就是说,无论华夏称自己的产品是原油还是成品油,都没有相关资质。将化工产品的交易资质伪装成原油、成品油交易的,不仅是湖南华夏一家,各地现货交易所都有类似产品,都是通过互联网进行T+0模式的交易,也就是同一交易品种一天之内多次交易,这种交易模式也不符合国务院的相关规定。
10月23日,证监会新闻发言人邓舸表示,对于部分地方原油交易平台存在的无资质交易问题,证监会将采取措施引导商品类交易场所真正回归到现货市场。他说,将会同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部际联席会议相关成员单位,持续督导各省级政府切实落实属地管理责任,加强对交易场所的监督管理,采取有效措施引导商品类交易场所真正回归到现货市场,并支持公安机关依法查处打击涉嫌犯罪的“黑平台”。
与一些企业违规变更资质给民众带来经济损失不同的是,滴滴快的等互联网约租车企业给城市出行带来了便利,不少互联网金融企业也让咱足不出户,便能享受迅捷的金融服务。不过,这两个行业在市场占有率节节攀升的同时,也饱受没“名分”无资质的争议。
前不久,滴滴快的刚刚在上海拿到了全国第一张专车运营牌照,为相关企业运营资质的获取开创了先河,滴滴快的公关负责人叶耘说,上海一开始对专车也是有一些抵触的,通过不断的沟通,也看到它的确是顺应了市场和市民出行需求的,才诞生了全国首张专车平台牌照。叶耘认为,作为一个新兴行业,资质应该还是要有的,但资质具体来说怎么设定?应该是包括政府部门和企业共同探讨。毕竟是新兴事物,大家之前都没有经验。
有了上海的先行经验,叶耘认为,全国统一的行业准入、资质标准或许很值得期待。中国每个城市都不一样,不能都像上海一样先试试。应该根据各地情况制定不同的管理办法,有了经验再制定全国性法规会更合适一点。法律和市场不仅不是矛盾的,而更应该是合作的。
出租车行业搭上了互联网,成就了滴滴、优步等企业。然而,更早搭上互联网的金融行业,目前却依然在摸索。P2P网络借贷平台——地标金融总裁刘侠风说,在目前的网络借贷行业,国家仍然没有公布资质门槛和准入条件,这让那些成熟的企业,做得不踏实。他觉得,监管没出来,就不知道谁有资质谁没资质。在一个行业兴起的时候给它足够的宽松、有利的环境是利于行业发展的,但互联网金融在中国有这么多年了,对那些做了几年的平台来说是有点提心吊胆的。因为在创新的时候会有所突破,等做大了再整改,也会有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他们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
对于新兴市场出现的资质问题,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曹和平认为,资质管理应该随着市场进行创新。他说,资质管理和资质资源动员非常难,是影响我国GDP增长和新增长方式的一个重大问题,不能硬把它像冰山一样按到海面底下去,表面看不见了,但实际上把船撞翻了。出了新的内容要用新的管理,而不能用传统的管理。
曹和平表示,新型的企业资质管理体制,应大力推进行业协会发展,充分发展动态监管作用。他说,企业的经营资质最好的是行业协会来管理,而不是主管部门的法律和规定来管理,因为主管部门的法律和规定能管总量和边际调整,不能管一日的流程和运营,所以要大力促进新兴行业自律性组织的建设,降低这种行业组织批复的门槛,对交易司、对风险控制司、清算司可能都要有一定的资质认定,主管部门和企业之间的中介组织不要想到就一个就行了,恐怕需要非常多不同类型、不同行业的自律性组织才行,动态性资质认定比静态的、总量的认证资质的效率要高。
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教授黄震也持相似的观点。他说,对这种新兴的行业来说,要有新的理念。我们提倡的是“软法治理,柔性监管”,由社会组织来进行一些监管,比如倡导行业自律、公约、标准等等这些方式,由行业性组织推动健康发展,他觉得是当前弥补成文法的不足的一个新思路。在互联网创新日新月异的背景下,面对这种创新的模式,必须要做一个理念的创新才能适应时代的变化。
互联网是个筐,什么都能装。但是,在互联网的这个筐里,还得细分。以互联网为渠道的新兴行业企业,发展成熟之后,有必要纳入到政府监管范围内的,政府部门可以设立准入门槛,发放资质牌照,为行业和企业的持续健康发展保驾护航;而对于那些可以放开并且放开之后,不会危及国家和民众安全的领域,就果断放开,任其在行业自律之下,自生符合行业利益的秩序。
总之一句话:该管的得管住,该松绑的还得松绑。既释放市场和企业活力,又不失政府部门监管之职。这样的理想状态,恐怕还需要各行业的市场主体、相关政府部门以及从业人员,以包容的胸怀,共同应对新兴行业的资质监管问题。 (记者任梦岩 肖源 周益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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