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药房不再将奶粉罐和包装箱摆在门外推销,而是将其放进店里，以防内地水货客抢购。吕锦明/摄

证券时报记者 吕锦明

日前，一则香港沙田某药房职员高价出售品牌奶粉的消息，引起了港人及赴港购物游客对香港再现“奶粉荒”的担忧。

香港社会各界除了一致谴责个别零售商哄抬奶粉价格外，同时对该不该撤销以及何时撤销“限奶令”的争论也甚嚣尘上。

证券时报记者赴港实地走访调查中发现，在香港多处私人药房门前，再也看不到之前那种有大量奶粉罐以及奶粉包装箱堆积如山的景象，有私人药房的工作人员向记者透露，现在去奶粉供货商那儿拿不足货，疑似个别品牌奶粉供货商从源头限制供货量，故意营造供需紧张的气氛，以期抬高自有品牌的市场形象和地位。

据悉，为解决奶粉供应紧张的问题，今日香港特区政府相关部门将约见业界代表，共同商讨完善奶粉供应链的问题。

奶粉炒卖疑云浮现

近日，有香港记者假扮买家，到沙田一间药房购买某指定品牌奶粉，平时价格大约二三百港元左右一罐的奶粉，店员竟然开出580多港元的高价！

事件曝光后，药房方面辩称店员只是跟记者开玩笑，但药房主随后又承认是店员自行在超市连锁店以560港元的高价买入奶粉，想以更高的价钱卖出赚取小额差价。

对于药房主和店员的解释，港九药房总商会理事长刘爱国直斥“药房方面的说法完全是狡辩”。但他同时表示，由于药房并不是向奶粉供货商直接进货，即便其行为涉嫌哄抬物价，但也难以取证对其作出制裁。

刘爱国指出，随着圣诞及新年假期临近，香港市面的奶粉供应渐趋紧张，导致部分药房要“另辟蹊径”从大品牌超市连锁店买货。但他呼吁药房不要大幅抬价，避免引发市场恐慌和抢购。

证券时报记者在赴港实地调查中了解到，诸多市场消费者对上述事件持忧虑态度：如果真如药房主所言，其店员买进奶粉的价格都比平时高出将近一倍的话，那么临近年末，香港市场是否会出现奶粉被热炒甚至再现“奶粉荒”的现象？

供货商疑似囤积居奇

以往，许多香港药房主都喜欢在自家店门前陈列、堆积一些知名品牌的奶粉罐或包装箱作为招徕顾客的手段。由于这些奶粉罐都是待售商品，也方便了店员为顾客取货。

但记者日前在香港的旺角、尖沙咀、港岛等区实地走访时发现，与以前情况不同，现在许多私人药房门前再也见不到此类景象。记者以顾客身份向一家药房主咨询，对方称：“哪里还敢摆那么多奶粉在外面呀？要是给水货客看到，他们还不疯抢啊！”

店主解释说，他们现在的做法是：店员主动问顾客需要什么品牌的奶粉和数量，然后再到仓库取货。

旺角一家药房的店员Jacky则向记者透露，由于奶粉行情在年末看俏，一些品牌奶粉的供货商也可能悄悄打起了囤积居奇的主意。“我们现在去供货商那里拿货都拿不足量，不排除是供货商见到在年末奶粉市场需求旺盛，为了人为制造自家品牌奇货可居的假象，开始大量囤货。”

记者随后又到华润、万宁、屈臣氏等几家知名连锁超市，发现商场里的奶粉种类齐全，但价格远比药房贵。

据记者不完全估计，多处走访看到的药房奶粉的售价平均要比超市便宜20%左右。业内人士称，香港超市的商铺租金贵、人工成本高，而药房多以家庭作坊式经营，成本比超市低很多，所以药房奶粉售价反而比量大进货的超市便宜不少。

年末水货客再次冲动

“老李啊，你今日有没有时间啊？帮我跑几趟关口，弄6罐奶粉过内地……按规矩，每罐给你20元做酬劳！”

这是记者在香港采访期间乘坐港铁列车时，听到一名中年港男在车厢内旁若无人地用手提电话大谈如何走水货的买卖。

按照香港特区政府年初实行的“限奶令”规定：16岁以下人士禁止携带奶粉出境；符合年龄的出境者，每次从香港出境允许携带的奶粉数量限制为每人1.8公斤（相当于900克包装的两罐），超过此数量的出境者将被视为违法，将面临最高7年监禁以及罚款200万港币的刑罚。

为了避免受罚，往返深港的水货客也改变了走货模式—由以往的整箱搬运改为“蚂蚁搬家”式的化整为零运货，过境后再统一收货和付给“搬运工”酬劳，一般是每罐20港元或人民币。

在深圳福田口岸大厅门口，记者还遇到几个“收货人”，他们在门口徘徊，不时向过往旅客询问是否有带奶粉过境和能否转手卖给他们。

“随着年尾临近，水货客活动又再度活跃。”尖沙咀一家药房主王先生向记者表示，虽然水货客大量抢购后令药房的奶粉销售业绩大幅提高，但毕竟私人药房主要做的是街坊生意，本地居民因水货客抢购买不到奶粉就会向药房抱怨，甚至会向港府、立法会议员、行业组织投诉。

“为了保障街坊市民能买到足够的奶粉，我们也教自家店员一套识别水货客的方法，就是：如果顾客一进门就要好几种品牌的奶粉、数量较多，那他大多数情况是走水货的！对这类人，我们店员会直接告诉他没货！”王先生称。

撤“限奶令”没有时间表

由于“奶粉荒”苗头再现，更坚定了港府继续实行“限奶令”的决心。香港食物及卫生局长高永文日前表示，目前仍有继续实行“限奶令”的必要，他强调无论有没有“限奶令”，水货客抢购和搬运奶粉的情况都存在，但实施“限奶令”就可有效限制流出香港的奶粉数量。

对于外界关注的“限奶令”撤销时间表，高永文拒绝推测特区政府会在何时撤销“限奶令”。

据悉，今日高永文将率领香港特区政府相关官员再次与业界开会，一同商讨完善奶粉供应链的问题。高永文早前表示，希望在现有机制下加大力度处理这一问题。高永文强调，香港业界一向存在不规范的做法，但这次有关店员高价出售奶粉的情况“令人震惊”，他透露监管当局已联络供货商要求其跟进，并要求供货商对违规商家作出商业制裁。

对于目前香港市面奶粉的供应情况，港九药房商会理事长刘爱国表示，他向有关奶粉供货商查询过，对方称仍按照平常的供应量给药房供货。

奶粉品牌美素佳儿的供货商则强调，目前在港供应货量充足，公司还向香港市民提供定购奶粉的热线电话，近期还将增加人手接听，会视情况再加强供货服务。

香港立法会议员涂谨申表示，有药房以高价出售奶粉只属于个别情况，但他认为港府食物及卫生局官员不应呼吁香港家长在节前购买奶粉，因为这会令奶粉供应紧张的情况更是火上加油。他建议，香港特区政府应制定和完善“奶粉券”计划，努力在供应源头解决问题。（证券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