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界质疑,周黑鸭和武汉地铁集团有限公司均不予正面回应。双方显得十分默契。
此次冠名风波,并非周黑鸭首次遭到非议。在其十余年的发展历程中,周黑鸭一直是非不断。无论是“添加剂”风波,还是董事长周富裕与胞兄周长江之间的恩怨之争都足具话题性,而周黑鸭的核心配方产权归属也一直不明朗。
然而,种种争议并未阻挡周黑鸭的发展步伐:至今,周黑鸭已完成了两轮共计2.1亿元的融资,计划到2015年,其全国直营门店数量将升至1000家,并拟在该年登陆国内A股市场。
地铁冠名之争
11月13日,一张周黑鸭冠名武汉地铁2号线江汉路站的图片在网络疯传,一天之内,有近3万人次参与讨论。
周黑鸭冠名地铁站,招致众多网友吐槽。有人打趣说岂不是将来地铁开通时,广播播报可直接更改为“各位乘客您好,周黑鸭·江汉路到了,请您拿好手中的鸭脖子,依次从左边车门下车。”还有不少当地市民认为地铁站名不应成为周黑鸭的广告宣传栏,“一旦放任,武汉以后还有可能出现热干面站、四季汤包站”。
甚至,有业内人士质疑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话题营销事件,明显是为周黑鸭“造势”。
11月16日,时代周报记者来到周黑鸭食品工业园,就近日的地铁冠名之事,试图采访周黑鸭公司。但与对方几经沟通,周黑鸭最后以“领导不在”为由拒绝采访。随后,时代周报记者致电周黑鸭副总郝立晓说明来由,同样遭到婉拒。
而据时代周报获悉,事实上,地铁站名冠名在武汉并非首次。在地铁1号线上,循礼门站被冠名为“亚心医院·循礼门站”,同时冠名的还有“泰尔美·额头湾站”、“武缆集团·古田一路站”等。
湖北民基律师事务所律师黄伟认为,按照《公益事业捐赠法》第14条规定,“独立捐赠”或对设施的“主要出资”者,才有可能成为冠名者,对于那些一般捐赠者,按法律规定只能“留名纪念”而已。
2011年12月9日,武汉地铁2号线7处站名冠名权拍卖会上,周黑鸭以每年85万元的代价,将江汉路站为期6年的冠名权收入囊中。据公开资料显示,地铁2号线一期工程总投资154.6亿元。从武汉地铁建设资金总量上看,周黑鸭既非“独立捐赠”,也非“主要”出资者,此举有打法律擦边球之嫌疑。
还有武汉市民质疑:“同样是地铁,为什么北京、上海、广州等多个城市,并没有出现站点冠名的现象?各个城市地铁营运的成本到底相差有多大?武汉地铁为什么就必须‘一枝独秀’?”
武汉地铁集团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说:“站点冠名是完全市场化的行为。武汉不能跟上海、北京比,北京有政府财政的支持,我们是自负盈亏,要平衡营运收入。我们营运的成本很高。”
即使如此,但按照国家相关听证制度的要求,凡是涉及重大公共利益事项,应该召开听证会。武汉地铁冠名,即使是不开听证会,至少也应该通过一定渠道听听民众的意见。
此前,武汉地铁集团对外宣称,武汉地铁学香港“地铁+物业”模式,站点冠名、地铁沿线站牌和墩柱等广告收入占到全线运营收入的40%,用于贴补运营亏损。
周氏兄弟“鸿”“黑”之辩
海通证券研究报告认为,鸭类卤制品行业到2015年行业市场规模有望达到1000亿元左右。而全国有数百家企业对这千亿市场容量虎视眈眈。要想实现国内市场领先的小食品连锁品牌的愿景,周黑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早前,因周黑鸭的迅速发展,其原有的养殖基地已经无法满足原料供应的需求,因而原料货源一直备受上游掣肘,一旦有风吹草动,对企业影响颇大。
在获得首轮融资的当年,周黑鸭开始实施养殖基地扩张计划,已在江西、湖南、山东、福建、广东、广西等省区开展实质性的选址工作。
扩大养殖基地规模以减少原材料购买成本,而周黑鸭食品安全问题也同样招致重重诟病。
2011年12月12日,深圳市场监督管理局对外发布最新食品安全抽样检验情况通报。其熟制鸭脖的抽检合格率仅为57.8%,不合格项目主要为大肠菌群和菌落总数超标,“煌上煌”、“绝味”、“周黑鸭”等位列其中。
2012年5月,深圳网友爆出周黑鸭为防腐和增甜等,至少添加5种添加剂。尽管武汉质监部门和周黑鸭及时澄清,公众对此仍心存疑问。
除此之外,市场上众多的山寨品牌也一直是周黑鸭的心病。
时代周报记者在武汉调查发现,类似周黑鸭的名字甚多,诸如“汉味黑鸭”、“周记黑鸭”、“周师傅黑鸭”等有数十家之多。“这些山寨店傍着大品牌鸭脖,分食市场并不时给真品牌们添堵。”郝立晓也显得无可奈何。
2009年起,周黑鸭实行会员卡制以打击山寨店面。周黑鸭店员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会员卡是辨别真假周黑鸭的最好方式,不能刷卡的就是假店。”
外来的山寨商家尚可通过上述办法应对,但周富裕之胞兄周长江创办的“周鸿鸭”让周黑鸭百口莫辩。
“周家有兄弟姐妹四人都是做卤制品这一行的,周富裕是老幺比三哥周长江要年少四岁。”与周家交往颇深的一位知情人士向时代周报披露。
1996年,周氏二兄弟到武汉投奔大姐周平,一起扎入卤制品行业。据周黑鸭官方网站资料显示,1997年周富裕自行研发出“周黑鸭”的配方,很快以独特口味赢得了消费者的认同,开始单打独斗。
弟弟名声日隆,周长江在2010年终于自立门户,创立“周鸿鸭”品牌。
一“鸿”一“黑”,同门兄弟鸭脖,口味相近,门店装修、员工服装等也极为相似。与周黑鸭的直营模式不同,周鸿鸭采取的是更为省力的加盟模式。
11月20日,周长江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周鸿鸭与周黑鸭配方一样,就是原料比例有一点点不同,味道也差不多。”据他介绍,周鸿鸭目前拥有加盟店40余家,武汉有10多家店面,加盟店主要在南方福建、广东等地。对外界所传的兄弟反目,周长江表示,“现在兄弟之间关系不错,合作得很愉快。”
然而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周长江此言颇为言不由衷。“周黑鸭只做直营,但周鸿鸭做加盟,并且配方也差不多。哥哥可以说触动了弟弟的核心利益。”据上述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现在,周氏兄弟关系很紧张,貌合神离。只是现在碍于家人情面,两兄弟只在春节时两人能相互坐下来聊聊天。”
或是碍于家人情面,现在周鸿鸭已经停止加盟,何时重启尚无计划。周长江对为何停止加盟,没有给出解释。
资本助力规模扩张
虽然至今尚未有权威市场调研报告出台,但周黑鸭的市场表现之优异却是不争的事实。
11月19日,记者来到位于武汉解放大道的周黑鸭武广分店看到,在不到50米街道边,周黑鸭、小胡鸭、绝味鸭脖、汉口精武等多家店面林立,各家之间的竞争几乎是近身肉搏。其中,周黑鸭的客流量最大,在不到40分钟的时间里,有40多位顾客光临周黑鸭,其他三家则显得冷清许多。
周黑鸭总经理杜汉武称,截至2011年底,周黑鸭的营业利润总额已经超过了1亿元。对于年营业额,杜汉武并未正面回答,仅称“我们很多门店的年销售额都达数千万元”。
目前,周黑鸭在全国有400多家门店,与其他鸭脖品牌不同,周黑鸭全部是直营店,没有任何加盟店和技术转让。
2010年,资本市场开始盯上周黑鸭。2010年11月1日,天图创投携旗下天津天图兴盛股权投资基金注资5800万元,占股份10%,主要用于“区域性扩张和优化股权结构”。获得第一轮融资后,周黑鸭在武汉、上海、深圳建立中央厨房生产基地。
2012年7月18日,周黑鸭又获得来自IDG资本和天图资本的B轮注资,涉及金额1.5亿元。
2012年,周黑鸭的步伐已迈进北上广及深圳,完成全国一线城市战略布局。
在天图资本王岑看来,较之行业内其他企业,周黑鸭扩张速度并不算快。
“周黑鸭以直营店模式扩张,成本相对较大,尽管直营模式严控选料、生产、销售、服务等环节,但直营模式也限制店面扩张速度。”中投顾问食品行业研究员梁铭宣向时代周报记者分析说。
在获得资本市场的青睐后,周黑鸭的扩张明显加速。目前,鸭类卤制品行业企业全国数百家,竞争激烈。对卤制品企业而言,人力成本和门店成本都不可小觑,利润空间其实并不算大,只能靠规模和价格来完成企业扩张的计划。
梁铭宣进一步说道,周黑鸭要完成3年后上市,必须扩大规模增加营收。时代周报记者在市场上发现,在定价上,周黑鸭单类别比同类产品稍贵约20%,提价或是出于增加营收考虑。
据称,周黑鸭市值已达20亿元。作为公司的创始人、现任董事长周富裕,仍在公司内部占绝对控股地位。
2012年9月5日,江西“煌上煌”登陆中小板,成为“鸭脖第一股”,周黑鸭能否成为“鸭脖第二股”尤受关注。
业内人士认为,鸭类卤制品企业具有明显区域性特征,不能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扩张,利润来源受限;此外,企业难以进行明确的综合评定;企业的内部管理模式尚处于摸索中,还未完全成熟。
梁铭宣则认为,企业扩张过程中,食品安全、利益分配、门店管理、服务质量、品牌推广等将是值得重视的短板,如不能得到妥善解决,会阻碍公司上市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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