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击加多宝、王老吉装潢权互诉庭审

王蔚佳 钟可芬

红色，一个让人联想起上火的颜色，却成为加多宝和王老吉这对凉茶冤家对簿公堂的争夺对象。

昨天，被称为“中国包装装潢第一案”的红罐凉茶装潢权官司在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双方都提出诉讼请求，判令对方停止使用红罐包装，停止生产、销售红罐凉茶等。

打输官司的一方可能无法再使用红罐包装，这意味着对凉茶最直观外包装使用权的丧失，也意味着在这个两三百亿规模的市场上再失先手。

和此前的商标仲裁、“红绿之争”一样，这又是一场不乏卖点的争夺。加多宝和王老吉互相诉讼对方，由此互为原告和被告。“二合一”的庭审通过广东省高院的微博进行了直播，“朝九晚八”仍无定论。

法庭内的交锋并非全部，双方近期又互爆业务员被对方伤害。二者销售终端“肉搏”的火药味也再度弥漫。

红罐之争

打开加多宝的网站，全屏映红，“5.15红罐之争见分晓”的字样跃入眼帘。王老吉网站上则以“红罐属于王老吉”的口号隔空应对。

由于双方均认为自己拥有红罐凉茶的包装与装潢归属权，2012年7月，加多宝和广药分别在北京、广州就红罐包装进行起诉，并同时对管辖权提出异议，当年12月，最高人民法院裁定，由广东省高院对此案进行一审。

昨天上午9点，广东省高院的4楼最大法庭内，两案合并开庭。其中，加多宝的拥有方广东加多宝饮料食品有限公司（下称“加多宝公司”）诉王老吉的拥有方——广州药业（600332.SH，00874.HK）旗下的广州王老吉大健康产业有限公司擅自使用知名商品特有包装、装潢纠纷案；广州药业的股东广州医药集团有限公司则以相同理由诉加多宝公司。

这已经是加多宝和王老吉第N轮交锋。庭审期间，审判长一度提醒双方代理人尽量不要使用攻击性语言。

“红罐之争”的争议焦点归结为四个：1.涉案商品是什么，知名商品包装装潢是什么；2.涉案商品特有包装装潢归谁所有；3.涉案商品特有包装装潢能否与王老吉商标或加多宝公司相分离，到底谁构成侵权；4.经济损失如何计算。

在此前双方证据交换时，王老吉方面提出，根据《反不正当竞争法》规定，知名商品拥有特有装潢权，该装潢属于知名商品的合法经营者，并可随商品在不同的合法经营者之间转移，因此，在收回红罐王老吉的生产经营权后，特有装潢权也应随之一并收回。

加多宝方面则坚持认为，早在1995年3月28日双方签订第一份商标许可合同后，加多宝就设计了以红黄两色为主色调的金属易拉罐“王老吉”凉茶包装，还向国家知识产权局提交了外观设计专利申请，并于1997年获得专利。

“按照谁创造谁受益的原则，红罐属于加多宝毋庸置疑。”加多宝集团办公室行政总监冯志敏昨日接受《第一财经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加多宝代理律师杨晓岩也在庭上指出，广药在5月8日的庭前质证时曾明确承认，其提交的实物是加多宝生产的红罐凉茶，是知名商品，还承认其生产的商品与涉案商品是不同商品。

“（如果）红罐是加多宝设计并最先使用，那么这个权益显然应该归属加多宝。”北京大学国际知识产权研究中心主任郑胜利分析。

公开数据显示，1997年，红罐包装装潢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局颁发的外观设计专利证书。

经济损失牵扯出的赔偿金额是又一个争议点。

广药方面提出了1.5亿元的经济赔偿请求，加多宝则表示索赔金额暂定为3096万元。广州药业年报显示，2012年度，广州王老吉大健康产业有限公司的净利润为人民币3096.2万元。

广药代理律师在庭上解释，加多宝2012年销售200亿元是其计算索赔金额的依据基础，但这一销售数字被加多宝代理律师在庭上否认。

值得关注的是，加多宝网站曾援引过一位饮料行业资深人士的话称，公开资料显示加多宝2012年销量超过200亿元。

基于现在双方的市场格局，红罐归属将决定两家下一步的生存状态。“过去17年我们培育这个品牌投入了300多亿，如果诉讼失败，对我们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们还是会上诉到最高法院。”冯志敏表示。

渠道之争

加多宝方面3月份援引一份第三方统计数据称，去年7月~12月，更名后的加多宝罐装凉茶占据罐装凉茶市场份额为80%。如果按照上述行业对加多宝2012年销量200亿元的估算计算，罐装凉茶市场的规模达到250亿元左右。

正是一年前的商标之争拉开了双方的恩怨序幕。2012年5月9日，根据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的裁决，广药集团正式收回此前授权给加多宝集团母公司香港鸿道集团红色罐装及红色瓶装王老吉凉茶的生产经营权。于是，加多宝问世，营销大战亦开始硝烟弥漫。此后，因为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下达的诉中禁令，“王老吉改名为加多宝”“全国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改名为加多宝”又被禁用。一年来，双方还就凉茶配方等问题展开争夺。

一边是官司不断，一边却是两大凉茶企业销售的水涨船高。

国信证券等券商按广州药业一季报估算，红罐王老吉凉茶销售额约13亿元，净利润约5000万元，预计全年销售额能达到50亿元。

王老吉大健康产业公司董事长吴长海对本报记者称：“目前我们在全国各大省份的铺货已经完成，全国市场终端网点的铺货率已经达到70%。”

“2012年销售额同比2011年增长了50%，我们2013年的目标也是这个数字。”加多宝集团品牌管理部副总经理王月贵向本报记者透露。

申银万国投资顾问谭飞分析称：“开拓新市场业务面临巨大困难，尤其是在加多宝长期形成市场渠道垄断的情况下，给王老吉制造了很大的障碍。”国信证券的草根调研结果显示，王老吉的销量在城郊优于加多宝，而城市销量和餐饮渠道销量还不如加多宝。

双方对市场的寸土必争在一些销售终端渠道上却异化成拳脚相向。就在上周，王老吉称其广州白云办事处三名业务人员“被加多宝公司人员非法围攻殴打”；而此前，加多宝业务员在东莞拜访客户时被广药员工殴打的消息也见诸媒体，事后广药方面提出调解要求，并在调解书中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王老吉在深圳罗湖火车站及华强北一带的业务员小志（化名）告诉本报记者，为了避免货物被换，他们只能加强造访杂货店，维护货源。